瓷都信息港讯(刘火金)明朝开始,景德镇设立真正意义上的官窑。随着官窑的设立和发展,加之“官搭民烧”制度的实行,极大地刺激了民窑的发展。至清末民初,一些成功的或有实力的民窑开始打牌子,设瓷号,其间,瓷号(瓷厂)近千家,其中有些瓷号生命力极强,从民国初年创立一直坚持到景德镇解放并通过联营、合营再到国营。这些瓷号为延续瓷业生产,传承景德镇技艺起到了重要作用。
日前,笔者采访了“杨福生瓷号”创始人杨达铅之孙,1936年出生的东风瓷厂职工杨金城,他为我们讲述了杨福生瓷号的那些往事。
杨金城的曾祖父杨必堘,幼年到南昌瓷器店学徒,对景德镇瓷器有了深刻的了解,决定让其12岁的儿子杨达铅随宗亲到景德镇学艺。在安徽籍人士开办的琢器坯厂里学画青花,定为5年满师,满师后还帮老板做了5年。后来杨达铅在其父亲的支持下,与同乡熊德朝、程茂琪等8人合伙开办琢器粉淀厂,牌号为“中和盛”,并担任经理,管理业务。这家坯厂开办时期的股金总额为800银元,每位股东出资100元。创办的初期,连年获利,1893年,由于股东之间不团结,便拆伙了。拆伙后,杨达铅独自创办粉淀厂,并取牌号为杨福生瓷号。开办初期,工人9人,两双草鞋的规模。杨达铅由于技术过硬,又有丰富的生产管理经验,加上初创时期他总是身体力行,很多事情都是亲自去做,有时每天要工作14个小时。还有,别人的坯厂都请专门的伙佬煮饭,但他们没有请,而是其妻亲自做。经过几年的艰苦创业,坯厂很有起色,年年获利。到1898年,由两双草鞋扩大到四双草鞋,工人也增加到20名。1916年,厂房设在大椿树弄,还新建了两栋大坯房,又增加了四双草鞋,工人发展到40余人。1919年,杨达铅的大儿子杨德宽抽出一部分资金开设分厂。此时,杨福生瓷号总规模达到十二双草鞋,工人60余人。
杨金城的父亲杨德信是杨达铅的小儿子,早年读了几年私塾,后被其父送到别人坯房里学刁削。出师后,协助杨达铅经营杨福生瓷号。1931年,杨达铅去世,杨德信接手杨福生瓷号,由于善于经营,产业越做越大,雇工人数发展到130多人。生产厂房遍布大椿树弄、咋巴弄、陈家弄、雄关口、大黄家弄、棱角居、秀水桥等处。还与巴同声合伙烧江家窑,与冯木喜合伙烧豆芽井窑,产品涉及琢器、圆器、青釉、脱胎、二白釉等,成为杂帮中数一数二的烧做两行的老板。
抗战时期,日机多次对景德镇进行轰炸,许多坯厂和窑厂被炸毁,纷纷歇业,老板和工人都跑到乡下躲飞机去了,大户却跑到大后方重庆去了。而杨福生瓷号却顽强地坚持了下来,并且捕捉到商机。由于战争,物资匮乏,特别是上海等大城市日用品缺乏,于是就开发新产品,先后试制生产了瓷脸盘、瓷饭盒、瓷火锅等,一经投放市场就供不应求。由于抗战需要,杨福生瓷号还接到国民政府第三战区三号电瓷头的军用产品的订单。当时交货时间紧,质量要求高,杨德信带领工人进行技术攻关。凭着他多年的经验,计算出了初坯到成坯及成瓷过程中的收缩率,最终试制成功,投入生产。景德镇解放后,组建新的电瓷厂时,初期的技术骨干就来自杨福生瓷号,如周日辉、万国喜等都是杨德信的徒弟。
抗战胜利后,杨福生瓷号有130名多生产工人,生产厂房10幢。同时,到外地和乡下避难的窑户老板都陆续回镇,所以各坯厂很缺工人,原料也缺,杨德信就派其侄杨琢成到余干、祁门等地收购瓷土,还把厂里滞销的瓷器和下色瓷补好重彩,包装成件运往南京等地推销,回头则带布匹、百货及其它物资回销。1947年,他们接到港商200对“100件重工皮灯”的订货,价格为一石米一对,生产时,由于以前采用的是灰釉玲珑釉,工效慢,他们通过技术攻关,改用陈湾瓷土配熟釉的办法制作出一种新的玲珑釉投入生产,提高了工效,确保了按时交货。
景德镇刚解放时,很多坯厂持观望态度,许多工人也回乡下老家了,复产困难重重,但杨福生瓷号顶住压力带头开工生产。1951年,杨德信因故把杨福生瓷号交由其侄杨克成打理,同年底,上海瓷商正大祥经理鲁桂林邀请杨福生瓷号搞联营,推罗景福为经理,牌号为“兴中私营合营厂”。该厂1952年开工,生产一直不景气,1953年解散,各股东带自己的人回厂复业。1954年5月,卲同镜组织联营,杨福生瓷号参加,牌号为私营建成瓷厂,邵同镜为经理,杨克成为副经理。营业后因产销不对头,制度不健全,还是亏本。此时,公私合营形成高潮,1955年8月,建成瓷厂公私合营了,国家注入资金,因此,企业得以稳固。1956年,建成瓷厂与利生瓷厂合并为公私合营第八瓷厂,再后来与第一瓷厂合并,1959年,第一瓷厂更名为景德镇市东风瓷厂。
杨金诚1951年15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厂里做记帐的事,后成为东风瓷厂的一名职工。做过选瓷、烧窑等工种,也做过行政管理人员,直至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