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PK广场,来了三个吹萨克斯的男人,一个长得像南京大萝卜一样,矮砣砣的。脖子上套着萨克斯弯管上的宽边带,剪了个鸡冠头,把耳朵前两边宾角全捣光了,只留岛中央一撮染成黄色的鸟毛,还是用定型胶水沾成鸡冠一样笔直的站着,像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采风的野人。他叫麦芽。
另一个人脑袋后面拖了一条狗尾巴,染了红色,扎了一根黄色的头绳,眼睛半睁半闭,嘴唇厚的像卖的大雪糕,牙齿少了两颗把门的。他玩起萨克斯来,尺寸大狠了。他把萨克斯弯管,从左手滑到右手,两边任意来回调换,就像抛蓝球玩的带抛弧线球一样。他一会两脚离地,屁股当脚使,坐在地下连续跳,鼻子一吸气,浑身一抖,灌满了空气后,肚子一收力,肝门一收缩,嘴就把气憋足了。屁股一摇,一跳,身一转,半圈、半圈、半圈的溜达。然后一条腿弓字形朝下一蹲,一条腿伸出去一尺来长,身体一半高一半矮,前面伸长的脚还朝天上跷跷,弓字形的脚,一小格一小格的蹦跳,跳着跳着,跳出了萨克斯名曲:“卡萨布兰卡”来了。他叫麦秆。
还有一个穿灰色羊绒衫的男人,三十大几,脖子上的带子宽宽的,红色加黄色,很漂亮。他人的身体与萨克斯弯管相贴很近,灵敏度也特别的高,人与萨克斯弯管同步的起动,只要萨克斯弯管悄悄一动,他眼睛马上一闭、两腮帮子一鼓,鼻子、嘴、脖子、身子、大腿、小腿、脚,一起扭转起来。裤衩下的两条腿弯曲成弓门形状,腿先向外一张开,立即就向内关闭,一开一合,一合一开,随着‘卡萨布兰卡’音乐节啪,啪下去。屁股一扭一扭,嘴里像塞进两个蛋,一边一个,屁股头一转留下一个o字,一转留下一个o字,屁股转的越快,丢下来的o字就越多,就像老母鸡在下蛋似的,全释放了出来了。他叫麦霸。因为他把自制的了麦克风插进萨克斯弯管的出口处,通过音响放大器变成了美妙的萨克斯金曲。
宏亮的萨克斯嗓音一放出来,把美丽的秦淮河揉进了风景如画的画卷当中,静寂的秦淮河给萨克斯嗓音唤醒,在宽阔的河岸上,勾画出音乐之魂;同时萨克斯嗓音,也唤醒了沉静在冬天河水里的鱼儿欢游起来。萨克斯嗓音,也让秦淮河岸边的枯柳枝摇晃起来。同时音乐也驱赶了人的烦恼;赶走了人的痛苦;赶走魔鬼的灵魂,留下人们快乐的心情和美好的梦想。辽阔的天空任豪放的萨克斯嗓音乐奔驰,美好的萨克斯嗓音乐填平天空中的空白,覆盖了人的思想里的残渣,释放了空间的内存。
PK广场左角,一群穿深色衣服老爷子们,他们每天都认认真真来陪太阳上下班,朝夕相随。他们身上被太阳晒得像刚烤出炉膛里的烧饼,热呼呼的。他们天天在一起相聚,不时谈论钓鱼岛的事情,个个嘴上憋足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