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日,农历的三月十九日,是我一生中最伤痛的日子。父亲在这一天的下午5点10分永远离开了我们。我没能见上他老人家最后一面,这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父亲叫陈耨耕,生于1932年7月24日(农历)。由于父亲的名字笔画多,特别难写,我刚上学没多久就查字典,想知道这两个字的涵义。字典上只是简单的解释为:一种古代耕田的工具。身为农民,耕田的工具当然很重要,这是我对父亲名字的理解.
父亲同爷爷一样,命运多舛。爷爷四个月丧父,三岁丧母,二十九岁丧妻,三十三岁丧姐,五个儿女中只有父亲这个长子得以成活。父亲十一岁丧母,与爷爷相依为命直至十七岁迎娶母亲。结婚头十年,生儿育女极为不顺,第一个孩子一岁零十个月的时候溺水身亡,随后的孩子也都未能成活。母亲曾担心他们二人八字不合,会让父亲断后,而想过离婚,但父亲不同意。不过父亲非常渴望孩子,几次想抱养。母亲说邻近有户人家的儿子很顽皮,他妈妈常同别人讲要送人,父亲信以为真,殺过年猪的时候,非要母亲去接那孩子来家吃饭,母亲不同意,但拗不过父亲的坚持,硬着头皮去同那个孩子讲,被他的母亲臭骂了一顿。母亲回家痛苦了一场,之后父亲才不再提收养之事。父亲二十八岁那年,终于有了我大哥,随后才顺顺利利的生下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人.
常言道“严父慈母”,也许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艰难,才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在我们家除了慈母外,还有慈爷爷,慈爸爸,他们视我们个个如掌上明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母亲说,我们小时候白天睡觉的时间稍长,就会过来探探我们的鼻息,看是否还在出气,他们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们。几个孩子除大姐外,其余五个小时候都是毛病百出。尤其是我,半岁时额头长了个脓包,还没成熟被一不小心摔破了,从而落下了病根,病毒渗透到了整个后脑勺,每天都循环往复着“痒,挠,洗,痛,结痂,痒…”这样一个过程,每晚母亲至少为我洗两次头。期间全家人为我的病可谓是操碎了心,十里八村的医生全都看遍,单方偏方验方无不用其及,都难以痊愈。二岁多的时候,父亲带我去县城看病,医生说是皮肤病,发了点涂抹药粉敷衍了事,父亲知道这些东西对我的病无济于事,很是失望,不过难得去一次县城,又天色已晚,没有了回去的车,便安心带我在县城住了一宿。晚上父亲带我去看电影,怕我哭闹,买了半斤兰花根,带了一半去电影院,我那会对电影毫无兴趣,只是稀里哗啦的嚼兰花根,不到半小时,便洗劫一空。惦记着旅社里的另一半,于是吵闹不休,父亲没办法,只好提前退场,带我回了旅社。我就这样折腾了他们整整六年,最后吃了一个芝麻油焖水鸭子另加麦冬等四味中药的单方才逐步好转。其余几个兄弟姐妹也是爱哭爱闹喜欢生病的角色,但父母亲毫无怨言,耐心细致的把我们一个个抚养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