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杏黄月
文/观鹅会意
我写的杏黄月,可不是张秀亚女士在《 杏黄月》散文中描写杏黄色的月亮,而是描写晋北杏熟了阴历的六月份时节。
我的童年是在七十年代初,记的燕子一来就把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中午放学最期盼的就是外面在下着大雨,因为大家都不会带雨具只能冒雨回家,女孩子们不是害怕湿了衣服就是湿了鞋,她们一般都是等待着雨小了回去,这个时候就到了男孩子们发疯的时刻了,可以在女生们面前显示出自己的勇敢。几个胆子大的把鞋一脱提在手中,只要有一个高喊一声“冲啊”!就会一个个冲入了雨幕中。当然我也是害怕别人说自己是个胆小鬼,跟着他们也冲入了雨中,自己以为夏天的雨是温暖的,淋湿后才知道雨是冰冷的,跑不了多远就打起了寒噤,只能躲入路旁的大门洞牙碰着牙打起了哆嗦。
随着雨水的增多,不知不觉桃杏花都落了 ,刚刚成型只有大豆大的绿酸苦杏,就成为了孩子们在学校的水果了。许多人家的大杏树枝探在了墙外,正像宋·叶绍翁诗句:“一枝红杏出墙来”,这样就有顽童们趁中午大人午休,去偷打墙外的绿酸杏。树大枝高,绿酸苦杏藏在树枝里根本看不清楚,扔石头打上去往往是穿枝而过,有经验的都是找一根尺许长的木棒,木棒甩上去打的面积就大,这样打下来酸杏的几率就高。没有木棒的当然还是扔石头去打,这样打的树枝稀里哗啦,石头扑通扑通扔入了院子,主人那能不惊醒来,让人家追赶着一阵子狂跑,跑远了还能清楚地听到骂声。
当时的乡政府叫人民公社,笔者居住的公社管辖着十个自然村,其中有一个叫黄昏城的村子,因家家户户种植杏树而闻名。到了晚春三月,这个村子的杏花就开了,远看你会以为是天上的一大片云降了下来,近看那全村的杏花随着风儿似白色的浪花翻滚着,房屋就像浮在江面的帆船。谁也说不清楚这个村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种植杏树的,上百年的老杏树比比皆是。笔者愚想,只有这个村子才名符其实吻合唐诗人杜牧写的“牧童遥指杏花村”的诗句。
家父就在这个公社工作,放暑假了经常去公社玩,也正是杏黄的季节。只要看到年轻干部们在一块玩扑克,就知道父亲今天下乡去了。这伙年轻人正是风风火火的年龄,只要有一个大喝一声说去黄昏城下乡去来,大家都会响应他的号召。其实都心知肚明下午去下乡,就是为了解解嘴馋,那个年代是不敢说出来的,秘书会悄悄地告诉我:“引上你吃杏去。”我心里当时那个高兴劲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
坐在秘书自行车的后架上,自行车飞快地骑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把我屁股都从后架上颠飞了起来,心情好就顾不了那些了。放眼看着绿油油田野,真想放开喉咙唱一首歌。自行车经过了油绿色的玉米地、开着紫白花的山药地、扬着金黄色笑脸的向日葵、黄花似海的黄芥地......反正看到什么都是亲切美好的,不一会功夫八里地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