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手记
今年,去了趟上海。在上海艺术馆内举行的当代馆藏作品展深深地震撼了一下本人的眼球,其中不乏刘大为、林风眠、何家英、吴冠中、方力钧等名家大师的真迹。一幅幅拜阅完这些艺术作品后,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冲击力,这些带有个人强烈艺术符号的艺术家们,用他们自己的创造性,在世人面前展现出别样的艺术,让观者产生共鸣和震撼。
追本溯源,回看景德镇前几年,景德镇的艺术家作品不断拍出新高,闻着艺术品商机跟风涌入的投资者人头攒动,出没于各种拍卖会、展览会、研讨会,鲸吞着良莠不齐的当代艺术品,让从事当代陶瓷艺术的人们震聋了双耳看花了两眼也不由得热血喷涌。发展也好,炒作也罢,总之,景德镇的艺术陶瓷市场真真实实地火了一把。
曾几何时,在一些执着认真创作的艺术家无人问津的同时,有些陶瓷艺术“名”家却把自己的工作室变成了车间,找一帮学生模仿自己的风格来画,自己只出想法和签名,还不把这种做法当成秘密。在这样的局面下,某种固定的模式和风格逐步成为市场上被持续追捧的对象。原本非常富有原创性的艺术家们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维持与经营自己相对稳定的作品语言,许多成功者在自己有限的地盘上徘徊不前,作品符号化倾向越来越严重,思想被大大稀释,而敢于尝新或者大幅度转变创作的成功个体越来越少。
但是,随之过后,物极必反,这一两年的急剧萧条就是在这种繁荣过后的凋零,从高山顶峰掉下低谷的抛物线。市场的理性化和经济下行是主因,但是,如果景德镇的艺术家注重保护自己的品牌和水准,会不会有好一点的局面?
什么样的作品是真正值得去收藏的陶瓷艺术品?这让很多人值得深思。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经济的支持,艺术的本质应该是什么?艺术能留给我们什么?难道只是一群荷包丰厚的投机客,一堆流水线上生产的艺术品?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应该呼唤另一种声音呢?
市场对很多艺术家的腐蚀力量是巨大的,艺术家原有的激情、理想、才华和追求,都在市场的利诱下一点点消失,无论在整体的冲击力上还是在艺术的表现力上,都显示出了平静和世俗。所以,一些具有创造性的艺术家更是值得备受推崇和致敬的。
一个有创造性的陶瓷艺术家,他总是在尝试各种材料,可能从别人认为出毛病的高温颜色釉里找到自己需要的灵感,他对于材料非常敏感,可能使用任何一种手法来做陶瓷作品。比如周国桢老师,在他40年“土”与“火”的探索熔炼中,一直在创造着自己的“梦”。从创造高温色釉的“动物世界”到寻求民间艺术与文人艺术的契合,“动物世界”的高温色釉装饰、耐火土大写意、泥条盘筑古法新用等形式,是其艺术创造的三大印迹。先期的概括、夸张、幽默,有雅拙之美;后期的古朴、沉雄、大巧,有古拙之力。他开创了一个时代,引导了中国现代陶艺的新潮流。在材质的运用上,他把景德镇人制作匣钵的大缸泥用来制作自己的雕塑作品,在那种粗糙的表面,一件件具有独特艺术符号的雕塑作品出炉。我们试想,如果周国桢老师当时用的材料不是大缸泥而是经过提炼后的精细陶泥,结果自然是背道而驰了。
还有另一位具有鲜明陶瓷艺术语言的大家——李林洪教授。他尝试了各种材料来画陶瓷作品,就此而言,普普通通的瓷板,正是李林洪先生赖以得心应手地释放陶瓷彩绘审美效果理想形式的突破口,瓷板自当成为李林洪先生抒发胸中情怀的新天地,以笔者之见,不同的艺术样式、不同的艺术分类并无高低之分,因此,探讨李林洪先生现代瓷板画的归属,有所创造,才会有生命力,也才能站住脚。
因此,纵观李林洪先生的现代瓷板画,可以说是集中西绘画、书法、雕塑与陶瓷彩绘诸艺术于一体。它既有中国传统书法的抽象美和中国传统绘画的神韵,又有油画的浑厚、水彩的灵魂、版画的生辣,还融入了雕塑的凝固感。李林洪先生在他的作画笔记中写道:“我的创作愿望,是瓷板画要区别于工艺美术陶瓷或其它的绘画形式,成为一种独特的、纯粹的艺术式样。当然,这还需要我在艺术表现上不断追求和探索。”这是李林洪先生对自己瓷板画艺术创作的自勉,而他那种艺术上励精图治、永不满足的精神,就反映了艺术家内在的创造能力,使他不把自己局限在一个领域,他可能在多种材料里探索、在多种材料里找到自己创作的源泉。
其实,一件艺术品好坏的尺度并不是由艺术家的社会地位、名气、学历等这些外在表现所决定的,更不取决于收藏者的偏好,而是看是否反映时代精神、心理状态以及是否具有艺术创造性。只有这样,中国当代艺术才能以自己独到的艺术魅力与姿态傲立世界艺术之林。(来源:景德镇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