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手中雪,只不过是一场暖过无痕的爱情,如蜃景般璀璨,一瞬间,杳无踪迹,等待下一次光的折射。
冬季,盛产雪花。正如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经过春夏秋的孕育,冬雪便顺应而生,无畏严寒,呱呱坠地。这个世界,瞬间被披上洁白的纱衣,如此的轻盈,如此的干净,不染尘埃。
有一种雪花,是香的,曼妙的舞姿,轻盈的步伐,入眼便是欢喜,入心就是刻骨。哪怕,默默注视,相对无言,可是急剧的心跳,如火焰山那炽热,等待一个火点。一旦引燃,即使粉身碎心,亦不退却。
酒香,不怕巷子深;爱深,亦可无言语。执子之手,淡看落花,未尚不是一生的所求。红尘有多少,许仙与白娘子?想来,牛郎织女也只能是传说。不是吗?孔雀慢慢东南飞,五里仍然一徘徊,何等的凄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七步成诗的曹植,对甄氏一见钟情,却被其兄曹丕封为妃子。曹植面对甄氏留给自己的遗物,玉镂金带枕,睹物思人,唏嘘不已。在返回封地,夜宿舟中,梦见甄妃凌波御风而来,醒来却是南柯一梦。于是,文思涌动,《感甄赋》呼之而出!如果,曹植没有刻骨的痛,想来也不会有如此经典之作。爱情,不都是明媚的缘,也有凄美的分。
清风,明月,廿四桥。谁不想,与心爱的人,携手漫步?他乡的月朗星稀夜,总能将漂泊的心抚慰。微风,静水,疏影。谁不愿,与心爱的人,相依相偎?陌生的城市,阳光明媚,亦能将功利之心抹淡。
抬头,天空依然那样湛蓝;俯视,大地依然这样平和。鸟儿,从天空飞过,白云惬意悠悠;草儿,被轻风吹过,微微晃动。这个世界,仍然如此美好。
那年,当疾驰的列车把他甩在南方小镇的时候,恰好是冬月。天是阴沉的,人是盲目的。走过黑色的七月,他迷失了方向,于是选择了逃离故土。南方,是个势利的地方,当他怯怯地到一家客店登记时,前台的服务员那鄙夷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冲完凉,已经十一点了。冬夜是漫长的,特别是异乡的夜晚,所以他走到大厅,选择看电视,打发这无聊的时间。大厅人很少,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戴眼睛的女孩子吸引了他:白净的面孔,扎着马尾巴,安静地坐在那里,像极了学生。于是,他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
子夜的钟声响了,大厅只剩下他和她。她仿佛不是在看电视,似乎在沉思。
他走过去,拍了拍她: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她蓦然回过头,吃惊的样子: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他轻笑:这是客店呀,你说我是谁?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晚安。于是,起身回去了。他发现,她走向了他房间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