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弯刀架在他的脖颈,一个声音冰冷道:“为什么你不躲?”
“该来的始终会来,又何需去躲”他平静答道,淡定的面庞没丝毫恐惧。
“可是我会杀了你,你知道吗?”依旧是无情的口吻。
他淡淡一笑:“我相信。你一直拖延是想…”
没等他说完,对方突然打断道:“是的,你不该如此顽固。只要你有一点悔意或是怕意,我都会放了你”目光里隐隐闪现过一抹温柔的期待,而那冷硬的口气依旧看不出任何妥让。
的确,只要他表现出一点点痛悔,或是一点点害怕,她都不忍杀他,哪怕有再多再多的恨,都可以原谅他,平息心里十年来一直抹不掉的伤,她可以不计曾经忍受的痛苦,去释怀他以往的过失。只要他一个低头、一个妥协,一声“我错了”,一个恐惧的神色,也能换他一个平安、一个美满。可她是懂他的,这不可能,他一直都是以不羁和固执立世。
空气似乎被凝固,她微觉得窒息,然而,恨也不愿放下手中的刀,她恨他那么不识趣,果不其然,只等得一个可以令她杀他也不解恨的平和声音:“呵,十年来,你一直未能将我忘记,不就是为了今天此时?如果杀了我可以让你解恨,我愿意一命相抵,偿还你所有的债。”他面不改色,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脖子被刀进逼得更紧了,有点热烫的液体滑下的感觉。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语气里是一股慑人的森寒。
“我说过,我相信你。命中若有此劫,断于你手也无怨,正好了却你我的恩怨。”
一声大笑倏地响起,笑声中有凄苦也有愤怨,笑声停止了,一句泰山压顶的话:“落鹤,你以为一死就可让我解恨么。你就是死千次万次也还不清你欠下的所有”。
“那只能让你失望了,我只能死一次,因为我只有一条命,不必多言,动手吧。”他从容地闭上眼睛,等待那入虚的一刻。
没有言语,沉默、诡秘,她毫无表情地站着,静静凝视他古井不波的面容,迟迟没有动作,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久久无声,久久寂静,他睁开双眼,疑惑道:“为何还不动手,莫非我阳寿未了?”很轻松的表情,自然的口气。
“你本来是该死的”,话里的意思他明白。
她放下弯刀,孤身而去,才几步,便回头语道:“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否则,再见时必然是你的死期。”说完随手抛刀,如飞而去。
他目送她离开,闭唇不语,凝重的神色一直面对她的消失,许久才朝着那个方向低声道:“瑶英,我知道今生对不起你,可是,这一切你教我从何解释?”他苦涩地叹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对谁诉说。